〈引言〉
這是一篇曾經發表在《隨意窩》「部落格」的舊文章，跟早年的生活舊經驗有關，不忍捨棄，經刪改後，以「舊文新刊」的方式重新登錄在這裏，敬請舊雨新知繼續不吝教正。
位於台中市北屯區和潭子區交界的榮興街大里牛家莊牛肉麵店，十多年前少找我45元。
我當時並不是很在意，所以也沒有回頭去講話，但後來她們表現出來的勢利眼讓我心中很不以為然，記恨至今，趁著現在頭腦清楚，名聲響亮時，特別講出來供大家參考，也算是討個公道。
有一次，我帶兩個兒子去吃炸醬麵，還叫了三碗湯和切了一大盤滷味。那位歐巴嗓老夥計走過來拿「點菜單」的時候，我大兒子說他不要豆芽菜，只見歐巴嗓秀了一手硬筆好行書，在菜單上註明「一碗不要豆芽菜」。
等飯後結帳的時候，櫃台的胖女人夥計竟然將那碗「不要豆芽菜的麵」重複給算進去，等於多收了一碗麵的錢，等我走出店面仔細點收餘額，才發現了這個錯誤，心想，算了吧，生意人也很辛苦，當作服務費好了。
就這樣又過了半年，前前後後又吃了三十幾次，也沒出什麼問題。
有一次，我單獨去吃牛肉麵，還切了滷味，結帳的時候，胖女人說：「1ΔΔ元」，我給她200元，找錢的時候，旁邊的老夥計突然出聲：「算錯了」。
胖夥計裝成一副茫然的樣子，男人婆打扮的老闆娘趁機湊過來，講了一大堆不中聽的話，內容諸如：「以前是不是也常常算錯了」那類無限上綱的推理，我只覺得莫名其妙，從此看輕了這些人。
我本想說：「你們說多少就多少，顧客日理萬機，沒『義務』去糾正你們的錯誤，何況我也不在乎那點錢」。後來仔細看了她們的表情，這才恍然大悟，原來這三個老女人聯合起來糟蹋我，把五星級的顧客當成下三濫的痞子。
我本想現出原形，狠狠羞辱牠們一番，後來心想，井底之蛙無法與之談大海之水，既然暫時不想洩漏身份，為了貪圖晚餐方便，還是暫時裝白癡吧。於是我突然住嘴，默默走開，日後還是繼續去吃。
我們這個社會常常有一些類似這種低薪的櫃台，喜歡故意算錯一些零錢來「測試」顧客們的「誠實度」。
她們自以為規劃周全的人性邏輯，其實處處充滿著漏洞和盲點，只因為她們等級太低，心態小氣，一些荷包比較充實的客人根本懶得去回應她們的「測試」，一來是不太在意那些小錢，二來是不想去贏得那種「誠實的小名聲」，只有跟她們同等級的人才會去呼應那類無聊的把戲。
附近還有一家炒菜店，除了偶而有家庭型小公司定期聚餐外，平常就只賣外帶的炒飯和炒麵，難得有人吃得起炒菜。
我閒來無事的時候常去吃炒菜，喝點啤酒，算是附近少數消費得起的住戶之一。不料後來他們聽信謠言，被社區裡面的下等人給唬弄了，竟然以為我失業沒工作，不太想賣給我，免得破壞店譽，擋了其他「高水準」的顧客。
因此，糖醋魚常常中心還是冰冷的，根本沒熟，剛開始還以為廚師經驗不足，火候不夠，好意提醒他們料理機應再多加個兩分鐘。
後來更誇張，櫃台少找我五百元，我堅持報警，他們還是不怕，又沒監視器。我說，千元大鈔上有我的指紋，這才悻悻然找我643元。
那家炒菜店後來生意不好搬走了，因為附近家庭型小公司大部分不景氣，陸續關門，吃得起的人也不再去吃了，單賣炒麵、炒飯根本撐不下去。
不管哪一個縣市，開店的人如果跟他們一樣，老是搞不清楚顧客的真正根底，拼命巴結寒酸的客人，冷落口袋深的客人，上自老闆、下至夥計全都瞎了眼，最後不結束營業才怪。
家樂福更誇張，這次不是店員，是顧客。
有一位六十幾歲的老杯杯，風聞我的「為人」，在我面前故意拿了一疊十幾萬元的鈔票往水果攤的櫃台用力一擺。老闆娘問他要幹什麼，他說他要買一根香蕉，大家勸他錢要「收好」，還瞄了我一眼，我感覺有點啼笑皆非。
那些錢若是他一個月的薪水，我很佩服，若是他剛從勞保專戶領出來的退休金的話，坦白講我很替他感到悲哀。那一點點老本跟我過去的月薪差不多，再省也用不了多久，有什麼好炫耀的？
全聯有一位女店員，過去也常故意在我結帳的隔壁櫃檯誇張地點收當日進帳的現金，還看著我笑，最近長達數年多沒見到這個動作了，真有點懷念，也許她也早就不在那邊上班了。
最誇張的還是附近自助餐廳裏面的一個禿頭，自稱老師，結帳的時候排在我前面，故意從口袋裡掉出了好幾張百元鈔票，我連理也不理他，狠狠踩了下去，出門的時候，看他在那邊撿鈔票，哭喪著臉用衛生紙在擦泥巴，真是又可憐又復可笑。
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老師，就算是，本俸也低了我一大截，卻是自我感覺良好，老是在那邊自以為是，像是些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。
談到「老蝨」，我再講個笑話。剛搬來嘉義的時候，偶而會到朴子山通路旁的一家簡餐店買簡餐，不學無術的老闆風聞我「假冒」老蝨，一副不太想賣的樣子，說他兄弟都在當老蝨，意思是說他們家有好的遺傳基因，他自己運氣不好才走廚藝的路，還打開電腦秀了許多資料，問我是不是看得懂？我說我看不懂，心想，又是個自卑自大的人。
他越談越興奮，買個外帶餐包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，菜色又不好，從此就沒再去買了，他還誤以為我「心虛」呢，背後不知道又講了些什麼。
試想，他是不是有兄弟我不知道，就算他有兄弟，是不是當老師我也不知道，就算他兄弟真的當老師，跟他又有什麼關係？何況當老師在我心中也沒什麼了不起，就是買個餐包，有那麼複雜嗎？
講句坦白話，這社會有實力當老師的人很多，有幸當老師的人多少靠點運氣，進公立學校的人需要更多的運氣，能熬到退休更是實力加運氣，說穿了就是這樣，沒什麼好炫耀地。
隔壁那家滷肉飯店更是惡劣，反正已經關門了，不談也罷。
台灣其實是個勢利型的社會，大街小巷永遠不缺唬弄以及睜眼說瞎話的人，飲食店裡面瞎眼的老闆和伙計更是一大堆，生活在這樣空間裡的人堪稱是步步危機，自己還是要小心為上，免得被纏上後惹了一身腥，洗也洗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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