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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封神演義》和《西遊記》這兩部書之間,有許多文辭歌賦是「相通」的,由此衍生出誰抄襲誰的問題,導致四百多年來雙方支持者各自引經據典,各行其是,鬧得沸沸揚揚,至今尚無定論。
單從「文辭互通」這個角度來看,在成書時間有疑問的情況下,確實是很難判斷究竟是誰抄襲誰的,但若是兩書有「故事情節相似」之共同處,若能逐步加以比較,不難從:階段性、完整性、成孰度及先進性等概念中慢慢形成定論,找到答案。
幸虧這兩部書倒是真有「故事情節相似」之共同處,《封神演義》指的是袁洪(白猿精)與楊戩(顯聖二郎真君)之間的戰鬥過程,其事蹟約從八十七回起至九十二回止,《西遊記》指的是齊天大聖(猴精) 與顯聖二郎真君(楊戩)之間的戰鬥過程,主要集中在第六回。由這兩場戰鬥,可以看出《封神演義》成書在前,《西遊記》成書在後。
我所執的理由是:
- 袁洪是隻白猿精,孫悟空是隻猴精,都身有七十二變玄功,善用棒棍,雖沒有明顯傳承關係,卻容易讓人引發角色重疊的聯想。其中孫悟空用金箍棒,又會翻筋斗雲,又有火眼金睛,全身刀槍不入,由進化的角度來看,孫悟空比袁洪更厲害,間接證明《封神演義》成書在前,《西遊記》成書在後。
- 楊戩在《封神演義》中都是叫楊戩,從未出現過「二郎神」稱號,是玉鼎真人的弟子,但在《西遊記》中突然變成玉帝的外甥,被尊稱為「顯聖二郎真君」,這表示他在《封神演義》中由於形象特殊,為讀者所喜愛,到《西遊記》中突然被提拔重用而神聖化了。
- 在《封神演義》中,袁洪的本尊是隻白猿精,與蜈蚣精吳龍、長蛇精常昊、山羊精楊顯、山狗精戴禮、野豬精朱子真、水牛精金大升結為兄弟,號稱「梅山七聖」或「梅山七怪」。在《西遊記》中,孫悟空與牛魔王、蛟魔王、鵬魔王、獅駝王、獼猴王、𤟹狨王結為七兄弟,各自取了「大聖」之名號,「大聖」屬於「聖」的進化階段,間接證明《封神演義》成書在前,《西遊記》成書在後。
- 《西遊記》第六回,觀世音菩薩在推薦「顯聖二郎真君」對付美猴王的時候,曾經說「他昔日曾力誅六怪」,這六怪的典故出自《封神演義》,由此可知《封神演義》成書在前,《西遊記》成書在後。
- 「顯聖二郎真君」與「美猴王」的戰鬥過程,「精采度」勝過「楊戩」與「袁洪」的戰鬥過程。《封神演義》九十二回描寫「楊戩」與「袁洪」的戰鬥過程甚詳,在沒放「哮天犬」的情況下,兩人打成平手,後來楊戩靠著女媧娘娘「山河社稷圖」的幫忙,才打敗袁洪。「顯聖二郎真君」與「美猴王」的戰鬥過程則精采多了,《西遊記》第六回有完整的描寫。從打鬥的精采程度,我們也可以歸納出《封神演義》成書在前,《西遊記》成書在後,因為天底下許多事情都是由簡而入繁的,不可能由繁而入簡。
按,猿及猴都是屬於靈長目動物,但其實是有分別的,只是在古書中基本上被視為是同一類而已,此由沒特色的袁洪進化到有個性的孫悟空,似乎也是屬於理所當然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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